今日播出的电视专题片《正风反腐就在身边》第四集《严正家风》,介绍了广东省纪委监委在年8月查处的一起家族式腐败案件。这起案件十分典型地反映着错误的权力观、错位的亲情观带来的严重后果。
彭定邦,广东省河源市委原副书记。他出生在一个客家人的大家庭,是家里的长子长孙,兄弟姐妹一共六个,整个家族有几十人。彭定邦本应为家族作出好的表率,但他却错误地利用公权“关照”家族成员,严重超越了纪律和法律的边界。
“我们的家族观念也比较强,客家人,我是长孙也是长子,一定要把这个家能搞得好一点,生活过得舒适一点。”彭定邦说。
回看彭定邦大部分涉案问题,都或多或少地牵扯到他家里的某一个成员。
泰华城“背后的靠山”
彭定邦最初被调查,是因为被举报和泰华城老板有利益往来,是这个项目“背后的靠山”。河源市龙川县“泰华城”项目被反映侵占东江河道,影响防洪安全。
调查发现,泰华城项目侵占东江河道非常明显,导致上游水位壅高33厘米,河道变窄后水流加速,也会加剧对河床的冲刷,对桥梁安全带来负面影响。引进这一项目的,正是当年担任龙川县委书记的彭定邦。之后彭定邦提任河源市级领导,仍然继续利用自己的影响力,为泰华城变更土地用途等事项提供帮助。
彭定邦之所以对泰华城项目如此关照,正是因为存在利益关联。他将历年来违纪违法所得的四千多万元巨款,交给泰华城老板作为股份投资,商定待项目完成后分红。
弟弟代持“松桂园”农场
泰华城老板杨任华还出资多万元,在彭定邦老家为他建了一个“松桂园”农场。
为了规避调查,松桂园农场表面上由杨任华的弟弟和彭定邦的弟弟代持,实际是彭定邦所有。农场面积亩,有山有水,栽种了不少名贵树种,彭定邦计划退休后既能在这里享受田园生活,也能给家族留下一片产业。
“像回家去置田置地、置山置林这种行为,带有很强的衣锦还乡、光宗耀祖的心理在里边。”广东省纪委监委工作人员介绍说。
除了为哥哥代持松桂园的股份,弟弟彭定钢还被发现通过哥哥的职权谋取利益。
妻子在外收钱
有的老板通过彭定邦的妻子胡德红进行利益输送。一家深圳公司老板想要承揽河源市公共交通摄像头监控项目的业务,当时彭定邦任职河源市委政法委书记、市公安局局长,在河源市公安系统有决定权,该老板就通过各种手段拉拢胡德红并送其数十万元,最终如愿以偿拿到了项目。
“心里想着人家送上门来,我又没有跟你要的,一开始是这样想的。后来收多了也是有点怕的,都是说利是(红包)也不能拿的,但是有时候也很难那个(拒绝)。”胡德红忏悔时说道。
穷亲家变富亲家
在彭定邦权力庇荫之下获利的,还有儿女亲家。
彭定邦的亲家张志万想办个工厂,既没有土地,也没有资金,看到彭定邦在河源和一些老板关系密切,就想靠着这棵“大树”无本生利。
“就想叫我亲家帮我筹点钱建厂房。我就跟他说,大概两千多万搞这个厂,个把月吧。他就说你这个厂房,他说跟曾总谈好了,叫曾总帮你做。”张志万回忆说。
在彭定邦授意下,当地商人曾佛平耗资两千多万元,很快就为张志万建好了厂房。曾佛平之所以如此大方,也是因为之前在土地和工程项目上得到过彭定邦的关照。
彭定邦说:“我当时考虑的更多的是,怎么把我的亲家,一个穷亲家变成富亲家的问题了。他过好了我也面上有光,这是一个,第二个起码我儿子也不会有太大的负担。”
“大树底下好乘凉”。彭定邦一些家族成员的生活工作轨迹,明显跟随着他的升迁轨迹而变动。他从老家梅州走出来,成为河源市的领导干部,亲近的家族成员也陆续迁到了河源;在担任河源市委政法委书记、市公安局局长期间,他先后将6名家族成员招录进了河源市公安系统;他当上了河源市委副书记,这些家族成员也从公安系统调到了不同的党政机关,这种轨迹的高度重合自然不是巧合。
繁华过后一场空
彭定邦曾经为自己能庇荫家族成员感到自豪,也希望能在家族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声。但是,一旦循着错误的权力观和亲情观去追求这一切,一时繁华过后,终究是一场空。
“我们家祖宗的祠堂叫做彭氏宗祠,到我这一代我是32世。我一直都对名声,很执着地去追求,想成为这个家族的骄傲。出事一年多来,我也认真地去反思我自己,其中一个就是,对这些亲情,扭曲。”彭定邦反思道。
年的除夕夜,彭定邦在留置场所,回想起一年前的这个时候,一家19口围坐吃年夜饭的景象,感慨万千。
“有这个风俗,一般是不细去点人头的。我也不知道有什么预感还是怎么样,年的春节,吃饭的时候,我就在那边点了人头,19个人。到去年吃年饭的时候,16个人。我弟弟也进去了,我老婆跟我一起进去了,那这里就少3个人了。悲惨,只怨我自己,我本不该这样的,本不是这样的。”彭定邦悔不当初。
爱家庭,爱亲人本是人之常情,但究竟该怎样去爱,却是每个人都需要思考的问题。尤其是手握公权的领导干部,如果没有回答好这个问题,爱就可能会变成害,不仅害了自己,害了家人,还会对社会造成严重危害。领导干部手中的权力是党和人民赋予的,只能用来为人民谋利益。把公权变成为亲属谋利的私器,靠特权优先获取资源,破坏社会公平与法治原则,也直接侵害了群众的权利和利益。
(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王丹文整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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